没人照料,栀子花缺水也变枯了,焉哒哒地在那一处。
孟霁不回去了,他也不想回去。
思绪回来,他点了点头,似在赞同孟霁的话,“这里的更为茂盛。”
其实说到底,她不爱栀子花。
她最爱的是山茶花。
姜席城爱栀子,她便爱,甚至陪他种了一后院。
他们曾坐在那片泥土上,交换心底深藏的秘密;看见过蜜蜂和蝴蝶争抢着在花朵上休憩;也见过最美的落日。
她的侧颜,他的怦然心动,一起组成了他们青春里的悸动。
风听到了他的承诺,花也听到了,但他忘记了。
他曾说,要护自已一生平安,遇见艰阻,绝不后退。
“孟家的栀子花没人打,当然会营养不足。”孟霁收回视线,淡淡开口。
姜席城呼吸顿住,听出了她的意有所指。
“这类花很顽强,多施肥悉心照料会重新长好的。”姜席城眸色转深。
“再好,它也不是原来的模样,我心里也会有疙瘩,会堵得发慌。”她嗓音轻颤。
“那我就重新再买种子种下,阿霁,过段时日你又可以看见茂盛的栀子花园了。”
孟霁摇摇头。
他暗自握紧拳头,压抑着情绪,“阿霁,你想离开吗?”
“网上的言论你也都看见了,陆野不是良人,我带你暂时离开这里吧。”
孟霁背对着他,姜席城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,更看不见孟霁嘴角嘲讽的笑意。
陆野不是自已的良人。
他姜席城,更加不是。
“阿霁,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陆野带给你的,你的伤痛和绝望,我都知道......”姜席城还想劝说孟霁。
“你还记得高三那年,你学游泳我去找你那次吗?”孟霁打断了他的话。
还不等他回答,孟霁又自顾自地说,“我去找你,被你的劲敌围在墙角。”
“他们对我说着恶心的话,甚至剪掉我头发的时候,我都不怕。”
“后来你出现,将他们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,是我最怕的。”
“阿城,你知道为什么吗?”
姜席城眼睛酸涩,摇了摇头,意识到孟霁看不见他的动作。
又沙哑出声,“不知道。”
孟霁笑了。
“因为我怕你大好的前程,葬送在那个满是尘土的小巷里。”
“我怕你以后再也不能站在我身边。”
姜席城身子一顿,摩挲着指尖,“阿霁......”
“那天下午的血腥味,我一辈子都记得。血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,空气中尘土飞扬,血很快就会凝固。”
“阿城,昨晚我又闻到那味道了,但这次是从我身上传来的。”
“阿城,是你吗?”
“做这一切的,是你。”孟霁的语气满是失望,嗓音哽咽。
“做这一切的,是你。”孟霁的语气满是失望,嗓音哽咽。
病房里寂静了一般,栀子花的香气时不时顺着窗户飘进来。
每闻到这味道,孟霁会想起姜席城对她做的这一切。
孟霁转过身,和姜席城四目相对,对方躲避着她的注视。
他到底是怎么忍心的?
让自已被那两个绑匪这样伤害。
姜席城阖了阖眼,垂眸遮住眼里的悲痛,忍住内心强烈的酸涩感,他的嗓音颤抖。
“阿霁,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”
孟霁的眼睛盯着他西装上的那处素雅的领带夹,她沉默了许久,转而笑了。
这一刻,她是真正的失望了。
大家都是成年人,有些话不必说得那么清楚,姜席城对她做的一切将他们之间的情愫斩断得干干净净。
“你有选择困难,买东西都喜欢买一样的。”孟霁淡淡出声,视线在他的领带夹那处停留。